第二十一章 同门异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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镐殷,东市。
花似伊兴奋的穿行在各个商铺。
反观苏敛则是一副百无聊赖,没有睡醒的模样。
在他的手中还拎着许多少女买的物品,尽是些他叫不出名字也不知道有何作用的东西。
他不理解,为什么平日里多走几步路都说累的姑娘,一旦逛起街来会变得如此疯狂不知疲倦。
此时的花似伊一身白色锦裙,再加上那绝美的容颜,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其中男女皆有,但男的明显更多。
苏敛暗叹一声,果然长得好看的女生也是一种麻烦。
说到底,美是原罪。
倒是苏敛,自从来到镐殷,凡是出门他的斗笠就没摘过。
人的名树的影,如今的他也算是名人,只不过都是些坏名罢了。
少女则不需如此,毕竟没出过岛无人认识。
甚至江湖中都不曾有人知晓,鼎鼎大名的瑶台岛主竟然生有两个貌如天仙的女儿。
“苏老三,快来,我要这个,还有这个!”
花似伊对着苏敛招了招手,一脸兴奋。
此时的她才像是个正常的少女。
“来了。”苏敛无奈应道。
罢了,今天就当是给她做一回佣人算了,只要她开心就好。
好不容易到了晌午,二人先是回了客栈将少女买的东西放回了客房。
随后又动身来到了一家颇为有名的酒楼。
饭桌上,苏敛一脸疲惫,哪怕眼前的饭菜再香他也没什么胃口,倒是花似伊吃的很是开心。
“苏老三,吃完我们再去西市逛一逛吧。”
少女的询问在苏敛的耳中宛如恶魔的低语。
他呆滞的张了张嘴,眼中出现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苏敛刚想拒绝,但看到少女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他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少女夹了一块点心,咬了一口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真好吃!你还没回答呢,行不行嘛?”
苏敛试着做最后的挣扎:“你确定你是在询问吗”
花似伊眯起了眼睛,狡黠的笑道:“不是,是通知。”
苏敛扶额,无语道:“那你还问。”
“嘿嘿,那还不是你教我的,要做好表面功夫。”
……
西市与东市不同。
东市大多是美食与玩物,而西市则更多是衣服与饰品。
虽然花似伊依旧逛的很是起劲,但这次她倒没有再买什么的东西。
依照她的说法:这些衣服的用料远不如自己随身穿的,那些饰品也根本无法与自己所拥有的媲美。
她哪里知道,真正的好东西早就被那些世家贵族所垄断,但凡能流到市集上的也都是他们看不上的次货。
不过也得亏如此,苏敛这才能释放自己的双手。
看着开心不已的花似伊,他虽然表面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心里却一直保持着警惕。
自今早出了客栈,他就清楚地感知到,在暗处总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紧盯着他们。
之所以没有将那人给揪出来,主要是因为苏敛没有从中感受到任何的敌意,对方好像也就只是在监视着他们而已。
思来想去,最好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能在京都有这个本事的,除了那锦衣卫,苏敛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
恰好,他有一个师弟在京都缉事厂里混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苏敛尚不确定此人到底是不是江东注派来的,但目前看来,自己确实有那个必要去拜访一下。
……
时光荏苒,天色已是暗沉了下来。
今夜无星,明月如钩。
陪花似伊逛了一天,苏敛现在不光是身体疲倦,心也是累。
客栈门前,苏敛止了步。
花似伊疑惑的看着他,随后问道:“怎么了,你不进去?还是说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出行?”
苏敛点了点头,回道:“确实是要出去一趟,我要去寻一个人。”
花似伊故作深沉道:“让我猜猜看,是不是你曾经说过的那个在京都当官的七师弟?”
苏敛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说道:“你知不知道女人要是太聪明了也不好,偶尔得适当的装一装傻才是。”
花似伊伸手捂住嘴巴,作势惊讶道:“难道你喜欢那种傻里傻气的姑娘?”
苏敛挥了挥手,示意她把嘴闭上:“我有时真的跟不上你的脑回路。”
花似伊笑了笑,也没再说其他的。
“路上慢点,早些回来。”
苏敛冲她点了点头,随即慢慢扭过头望向身后的一座高楼。
在那高楼之上,有着一双眼睛。
那人在看到苏敛将目光投向自己时,也是整个人一惊。
“如此远的距离,此人不可能会发现我。”
正当他自我安慰时,苏敛对他露出了一抹微笑。
……
缉事府。
江东注已经用过晚饭,此刻正于一座亭子里小憩。
这些天他太累了,整个人头晕脑胀的。
他一直在轻柔着太阳穴,嘴里还嘀咕道:“我这么努力,必须得让同知大人给我多发一些饷钱。”
一个月就十两银子,他玩什么命。
“出来吧,躲躲藏藏的可不是你的作风,三师兄你也不嫌累。”
随着江东注缓缓开口,一个头戴斗笠的身影从石山后走出。
苏敛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来人是我。”
江东注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师兄难道不知道我的鼻子一向很灵吗?这股清香还真是令人熟悉啊,自鸳瓷姐死后,也是许久不曾闻到了。”
“果然,鸳瓷姐的墓是你帮忙打理的。”
江东注笑了笑:“除了我还能有谁?师兄还是别站着说话了,坐。”
苏敛微微沉吟,随即走到他身旁坐下。
江东注自顾自的说道:“我们师兄弟可是三年未曾见过了,师兄这次突兀前来,为何不提前跟师弟打声招呼,缉事府再怎么说也是府衙,夜闯可不好。”
苏敛问道:“我也只是想知道监视我的人是谁派来的罢了。倒是你,为何派人暗中监视我?”
“对于和叶丹会面的人自然是要监视一二的。而且我事先也没有料到那人会是三师兄。
说起这个,我倒还想问一问师兄你,那个与你同行女扮男装的姑娘又是什么人呢?”
江东注一脸和善,苏敛则是面无表情。
“一个朋友。”
“师兄真拿我当傻子了不成?长相思在京都定是要有什么动作,还请师兄看在往日同门的份上,告知一二。”
苏敛平静的看着他的眼睛:“我也不知道,你信不信?”
江东注对此并不意外。
自己的这个师兄什么都好,就是不会说谎,但他自己对此却不自知。
从苏敛的表情来看,师兄确实不知此事,他还看出来了,那个女扮男装的人也绝对不是师兄的朋友那么简单。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我的那个手下呢?”
“打晕了,就在石山后。”
江东注叹息一声,真是个废物。
话锋一转,他又问道:“半年前,北海灭门真的是你做的?”
“他们害得鸳瓷姐身殒,又使得我背离师门成为废人,不将其灭门,我心难安。”
江东注摇了摇头,道:“如果是我想必也会如此。只不过,师兄竟也有如此嗜杀的一面。”
苏敛反讽道:“论弑杀凶狠,我远不如你。也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江东注一声大笑:“哈哈,彼此彼此,还得是师兄你教的好。”
他永远记得在应苍溪瀑布前苏敛说的那一句话。
做人,一定要心狠。
正因如此,他一直挺感激苏敛的,若是没有他那日的教导,自己也不会走到如今的这个位置。
毕竟谁都不曾想到,堂堂锦衣卫镇抚使如今也才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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