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进项


秦员外还没开口,吴耀祖拍桌而起:“两者怎可混为一谈?”

“确实不能。”吊儿郎当的嗓音极快接话,“你是玩乐捧场,你干爹是在维系与钟知县的人脉。

孰轻孰重,想必秦员外自有定夺。”

轻飘飘两句话,噎得吴耀祖再说不出半个字。

秦员外坐在正中间,脸色沉得能滴水,冷声呵斥吴耀祖:“住口!退下!”

骂完,他硬生生转变脸色,平和道:“老夫考虑不周,老夫出八十八两,为陶姑娘讨个好彩头。”

“八十八两?秦家家底到底多厚?短短半个时辰,一百多两眼也不眨花出去了。”

“呸!家底个屁,灾年丧良心高价卖粮,这两年发的灾年财前罢了。”

铛铛铛——

掌柜又敲锣:“第三道菜,陶厨娘冷香兔,八十八两——

第四道菜,包大厨熘鱼片,开价——”

“六两。”

“八两。”

“……”

“……”

“十八两。”

“熘鱼片,十八两——”

掌柜强撑笑颜唱喝,包大厨面无表情,脸上再无喜色。

林雁大喜,激动地直拍大腿:“晴宝,你赢了!你赢了!”

陶晴紧绷的心落下,八十八两加八两半,他这趟赚了九十六两半!小一百两银子!

有这一百两银子在,她们家彻底不用愁吃喝,愁爹的药费了!

等天气预报解锁,不管是逃荒,还是留下,都有底气!

“陶姑娘……

包大厨是我们福全楼的命脉,实在走不得。”

掌柜斟酌着语气:“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折现给您银子……”

“不用。”陶晴看向他,“让陶大厨做我的冷香兔和天地一锅鲜,然后跟我四六分银子就成。

这两道菜我会提供所有原料。但在福全楼售卖,需要福全楼的跑堂和各种杂项成本,应该分你一成利润。”

陶大厨冷着脸,迟迟不说话。

他徒弟大高个愤愤不平:“比了半天,根本没比厨艺。

我师父这回输得冤!”

听他这话,林雁气笑了:“你们想不认账?输了就是输了。

第一道菜,客人也是尝也没尝,就出了三十两银子。

你们那时候怎么只顾着高兴,不说厨艺,不说真本事的事了?”

大高个也来了脾气:“是你们算计我师父,我师父才上当比的!”

“这话从何说起?”陶晴停住话头,目光平静看他,“一开始是你上门叫嚣。

若不是你无事生事,我都不知包大厨是何人。”

说完,陶晴看向包大厨,“别废话,你五我四掌柜一,行不行。”

包大厨惊讶抬头,不可置信道:“我五?我分大头?”

“你五。”陶晴吐字清晰重复,“炒菜向来是最关键的步骤。

当然,你怎么分银子给手下的人,那就是你的事了。”

陶大厨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乡下丫头有这种格局和魄力。

他顿时,为自己之前的话羞愧不已,“姑娘心胸开阔,包某自愧不如。

恭敬不如从命,就依姑娘所言。”

又多一个长期进项!

陶晴只觉喜上加喜。

三人谈定,掌柜敲锣,宣布陶晴获胜。

但满楼宾客没一个人敢道声恭喜,全都默不作声。

“恭喜姑娘。”二楼紧闭门窗的那间厢房,开口出声。

他话落,场内瞬间静下来,连动筷声都没了。

秦员外横行许久,还是头次见有人,接二连三落他的脸面。

无人接话,陶晴便面色淡定,从容地拱手道谢:“多谢公子,多谢秦老爷慷慨。”

八十八两的菜,秦员外一桌人一筷子没动。

对上她笑意盈盈的脸,秦员外不咸不淡:“陶姑娘,做人莫忘本分。

你是钟宅厨娘,是钟宅给你工钱。”

这是“提点”她,她不把钟宅放在心里,有新菜竟然想着赚钱,不想着孝敬主家。

秦老阴贼是想断她的财路,让她以后不能出来做生意。

“秦员外此言差矣,厨子手艺需要多练才能精进。

我总不能拿两位少爷、姑娘练手?”陶晴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弧度。

她回答的滴水不漏,寻不到错处。

秦员外冷哼一声,瞪眼吴耀祖,起身大步离开福全楼。

他身后一行人,也全都冷脸离开。

看样子,是不会在踏足福全楼。

掌柜满眼不舍,但也无可奈何。

“别担心,我保证福全楼新客不断,掌柜你财源滚滚。”陶晴对掌柜印象还行。

怎么说呢,眼里只有钱,没有高低贵贱。

算……还行吧?

想着,陶晴走到柜台前拿起纸笔,写下鸡公煲、冷吃兔的菜方。

只有这两样其实已经很够,但要是加上解腻的,豆面加白面的窝窝,搭配着吃,必定能卖得更好。

写完菜方,陶晴递给包大厨。

陶大厨接过三张菜方一看,就知道绝没藏私。

“姑娘放心,我绝对不会泄露菜方。”陶大厨郑重收起。

陶晴点头:“竹筐里是原料,野兔、野鸡我尽量每两天送一次。”

掌柜识趣没多看,但惊讶道:“陶姑娘,你会写字?”

农家女会写字的极少极少。

陶晴顿了顿,她小时候学过毛笔字和国画,孤儿院年底可以写对联、画福字卖钱。

“我弟弟教我的。”陶晴随口遮掩过去。

……

确定好合作的事,又付了租厨房剩下的二银子,陶晴抬眼看向二楼。

多亏二楼那位客人,她才赚得盆满钵满。

按理来说,她该去道谢,可是……

空着手道谢,好像没什么诚意?

而且二楼厢房一直紧闭房门,也不好冒昧打扰。

犹豫过后,陶晴叫上林雁和陶严正回家。

不料,陶严正道:“晴宝,我们去二楼道个谢吧。”

白藕不会无缘无故出声,肯定是主子受意,引他们过去。

“可是……”陶晴说出自己的顾虑。

她说得有理有据,陶严正哑住。

他不是白藕,舌灿莲花,死人都能说活。

白藕在二楼看得着急,索性别过头。

“主子,那个农女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们为何引她来?难道……

可她容貌平平,还不如夫人身边的一等女使呢。”白藕风流的桃花眼里,闪动着八卦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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