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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4章归真园


青川镇,一如既往地笼罩在薄雾与山岚之中,仿佛时间在这里都流淌得格外缓慢。

苏砚一行人乘坐的越野车碾过坑洼的石子路,发出沉闷的声响。车窗外,熟悉的景物飞速倒退,可苏砚的心却像被投入了巨石的湖面,涟漪层层,久久无法平静。

三年了。

距离上一次离开,已经过去了三年。这三年,物是人非,她从一个初出茅庐、带着几分天真与莽撞的考古系学生,成长为如今能够独当一面的青年学者。而这一次归来,她背负的,是更加沉重的责任与谜团。

陆时衍坐在她身旁,似乎看穿了她的思绪,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别担心,不管前面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他低声说道。

苏砚回以一个微笑,点了点头。

扎西坐在副驾驶,回头对他们说:“再过一个山口,就到了镇子。我已经联系了镇上文化站的老站长,他答应帮我们安排住处,并且提供一些老镇志的资料。”

“好,辛苦你了。”陆时衍说道。

车子转过一个山口,青川镇的全貌逐渐展现在眼前。古老的青瓦白墙,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脚下,炊烟袅袅升起,与山间的云雾融为一体,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然而,苏砚却无心欣赏这如画的风景。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镇子后方那片连绵的山脉。在那片山脉的深处,隐藏着一个叫做“归真园”的地方,也隐藏着他们此行最大的秘密。

车子缓缓驶入镇子,在文化站老站长的指引下,他们住进了一家古色古香的客栈。客栈的老板是个和蔼的中年人,听说他们是来研究古镇历史的学者,表现得十分热情。

安顿好住处,他们顾不上休息,立刻前往文化站查阅资料。

老站长早已等候在那里,他为他们准备了一摞厚厚的、泛着霉味的镇志和族谱。

“这些都是我们镇上能找到的最老的资料了,”老站长推了推老花镜,说道,“关于‘归真园’的记载,确实不多,而且大多语焉不详,你们慢慢看吧。”

“谢谢您,老站长。”苏砚感激地说道。

三人立刻埋首于故纸堆中,一页一页地翻阅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时间在指尖悄然流逝,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将室内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

终于,在一本几乎快要散架的《青川镇杂记》中,陆时衍找到了一段关键的记载。

“找到了!”他低呼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苏砚和扎西立刻凑了过去。

只见那泛黄的纸页上,用蝇头小楷写着:

“归真园,位于镇西卧牛山麓,为前朝望族安氏别业。园中有红墙影壁,后植古柏数株,苍劲虬曲,荫蔽数亩。安氏好古,园中多藏金石书画,然其族行事隐秘,罕与外人通往来。明末清初,安氏举族迁徙,不知所踪,园亦荒废,今唯余断壁残垣,为樵夫牧童所经见。”

“安氏……”苏砚喃喃自语,“难道这个安氏,就是传说中的‘守渊人’家族?”

“极有可能,”扎西点头,“很多传说中,‘守渊人’都姓安。”

陆时  衍指着那段文字,分析道:“‘园中有红墙影壁,后植古柏数株’,这与‘红墙柏树下’的描述完全吻合。而且,‘多藏金石书画’,这也很符合一个世代守护文物的家族的特征。”

“‘明末清初,举族迁徙,不知所踪’……”苏砚念着这句话,心中却升起一个疑问,“如果他们真的迁走了,那为什么还会有关于‘守渊人’的传说流传下来?而且,陈子坤背后的势力,显然与这个家族脱不了干系。”

“这说明,他们并没有真正迁走,或者说,有一部分人留了下来,继续以另一种形式,守护着他们的秘密。”陆时衍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个‘归真园’,很可能就是他们隐藏秘密的核心地点。”

“那我们还等什么?明天一早就去探一探这个‘归真园’!”苏砚迫不及待地说道。

“不可!”老站长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听到他们的话,连连摆手,“那个地方去不得!”

“为什么去不得?”苏砚不解地问。

“那个地方,邪门得很!”老站长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很多年前,就有人不信邪,想去里面寻宝,结果,不是迷了路,就是发了疯,回来后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去了。大家都说,那里有‘山神’在守护,凡人不可擅闯。”

“山神?”苏砚和陆时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以为然。他们当然不相信什么山神,但他们明白,这所谓的“山神”,很可能就是“守渊人”为了保护自己的秘密而制造的恐惧。

“老站长,您别担心,我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不会有事的。”苏砚安抚道。

老站长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他们,只好叮嘱道:“那你们千万要小心。如果看到什么不对劲,立刻就跑,别回头!”

“我们知道了,谢谢您。”陆时衍诚恳地说道。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三人便带上必要的装备——罗盘、手电、绳索、以及一些应急药品,按照镇志上的描述,向镇西的卧牛山进发。

卧牛山因山形酷似一头卧伏的水牛而得名,山势并不险峻,但植被茂密,古木参天,显得格外幽深。

他们沿着一条几乎被荒草掩埋的羊肠小道,艰难地向上攀登。一路上,寂静无声,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越往深处走,树木越加高大,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枝叶遮挡,林中显得有些阴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叶和泥土的气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奇特的香气。

“大家小心,注意观察四周。”陆时衍低声提醒道。

苏砚紧握着手中的罗盘,罗盘的指针却开始轻微地晃动起来,似乎受到了某种干扰。

“这地方的磁场有些异常。”她皱眉道。

又走了约莫一个小时,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山坳。

眼前的一幕,让他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山坳之中,果然矗立着一堵残破的红墙。那红墙原本应该是朱红色的,但经过数百年的风雨侵蚀,早已斑驳陆离,褪成了暗褐色,像一块风干的血痂。

红墙之后,几株巨大的柏树拔地而起,树干粗壮得需要两三个人才能合抱,树皮皲裂,沟壑纵横,仿佛记载着岁月的沧桑。茂密的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巨大的华盖,将天空遮蔽得严严实实,投下一片浓重的、几乎化不开的阴影。

一股阴冷的气息,从那片阴影中扑面而来。

这里,就是“归真园”!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凝重。光是这堵墙和这几棵树,就足以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红墙,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庭院。庭院早已荒废,断壁残垣随处可见,野草长得比人还高,在微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无数冤魂在低语。

庭院的正中,是一个干涸的荷花池,池底的淤泥已经干裂,几根枯萎的荷梗孤零零地立着,像几根指向天空的枯骨。

“这里……”苏砚环顾四周,心中那股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她可以肯定,这里就是她梦中反复出现的地方。

“跟我来。”她深吸一口气,凭着记忆中的感觉,向庭院深处走去。

陆时衍和扎西紧随其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他们穿过一片倒塌的亭台楼阁,来到一处更加隐蔽的所在。

这里,有一座半塌的假山,假山旁边,有一口古井。

苏砚停在古井旁,心跳陡然加速。在她的梦里,那个模糊的身影,就是站在古井旁边!

她探头向井下望去,井口幽深,黑漆漆的,看不到底,一股寒气顺着井口往上冒,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井里……好像有东西。”扎西也凑了过来,眯着眼睛向下看。

陆时衍打开强光手电,向井下照去。

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井壁。

只见井壁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图案。

“是古彝文!”扎西惊呼道。

他仔细辨认着那些符号,脸色越来越凝重。

“上面写的是……‘守渊者安氏,奉神之命,镇守于此。擅入者,死!’”

冰冷的警告,透过数百年的时光,依然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陆时衍的声音低沉而冷静。

“那我们现在……”扎西有些迟疑地看着那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苏砚的目光扫过四周,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那座半塌的假山上。

梦中,那个身影,似乎就是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的。

她走上前,仔细检查着假山的每一块石头。

突然,她的手触摸到了一块与众不同的石头。那块石头,与其他石头的纹理略有不同,而且,似乎可以微微晃动。

她心中一动,用力向旁边一推。

“轰隆隆——”

一阵沉闷的、仿佛来自地底的巨响传来。

那座看似浑然一体的假山,竟然缓缓向旁边移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更加阴冷、更加腐朽的气息,从洞口中涌出。

洞口之内,是一条向下延伸的、幽深的石阶。

一股微弱的、带着霉味的风,从石阶下方吹来,拂过他们的面颊。

三人拿着手电,光柱射入洞中,只能照亮前方不远的地方。更深处,依然是无尽的黑暗。

“这……这就是入口?”扎西的声音有些颤抖。

苏砚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她知道,他们即将踏入的,是一个被尘封了数百年的秘密核心。里面,可能藏着他们想要的一切答案,也可能藏着致命的危险。

她转头看向陆时衍,眼神中带着询问。

陆时衍回望她,眼神同样坚定。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那只手,一如既往地温暖而有力。

扎西也点了点头,表示愿意一同前行。

“走吧。”苏砚轻声说道。

她率先迈步,走进了那个黑暗的洞口。

陆时衍和扎西紧随其后。

石阶很长,很陡,仿佛没有尽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和一股难以言喻的、类似檀香的古老气味。

他们小心翼翼地向下走着,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谨慎。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石阶终于到了尽头。

手电的光柱下,出现了一扇巨大的、由整块青石雕凿而成的石门。

石门紧闭,上面雕刻着繁复而诡异的图案。

图案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阴阳鱼变体的符号。符号的周围,环绕着日月星辰,以及一些奇形怪状的神兽。

而在石门的正上方,镶嵌着一块巨大的、圆形的玉石。

那块玉石,在手电光的照射下,竟然散发出一种温润而柔和的、淡淡的青色光芒。

苏砚和陆时衍看到那块玉石,都愣住了。

那块玉石的形状、光泽,甚至上面的纹理,都与他们一直在寻找的“雪域昆仑”玉璧,惊人地相似!

不,确切地说,它更像是“雪域昆仑”玉璧的放大版!

“这……这是……”苏砚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陆时衍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块玉石,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这就是‘镇渊之宝’……”他缓缓说道,“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镇渊之宝’!”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精密的仪器,对准那块玉石进行扫描。

仪器的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一连串复杂的数据。

“能量反应……极其强烈……与‘玉衡’芯片的信号……完全吻合……”陆时衍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沙哑。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那块镶嵌在石门上的玉石,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光芒突然大盛!

整个石室,瞬间被一片柔和的青光所笼罩!

紧接着,他们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轰隆隆——”

一阵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传来。

那扇巨大的石门,竟然在他们面前,缓缓地、无声地向内打开了!

一股更加古老、更加磅礴的气息,从石门之内喷涌而出。

石门之内,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的石室。

石室的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由整块玉石雕凿而成的祭坛。

祭坛之上,摆放着一个与“雪域昆仑”玉璧一模一样的玉璧!

不,确切地说,它比“雪域昆仑”玉璧要大上一圈,而且,上面的纹路更加繁复,光泽更加温润。

而在祭坛的四周,摆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同样由玉石雕凿而成的盒子。

整个石室,被一种神秘而神圣的光芒所笼罩。

苏砚、陆时衍和扎西,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找到了!

他们找到了传说中的“归真园”,找到了“守渊人”的秘密基地,也找到了真正的“镇渊之宝”!

然而,就在他们沉浸在震惊与喜悦之中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

“欢迎来到‘归真园’,远道而来的客人。”

三人猛地回头。

只见石门入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唐装、身形瘦削、面容枯槁的老者。他的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却闪烁着鹰隼般锐利的光芒,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穿着黑色衣服、面无表情的壮汉。

“你们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也比我想象的要勇敢。”老者缓缓走下石阶,他的声音沙哑而干涩,像砂纸摩擦过玻璃,“但也仅此而已了。到这里,就停下吧。”

他的目光,扫过苏砚、陆时衍和扎西,最后,落在了陆时衍手中的仪器上。

“‘玉衡’芯片……果然是陆家的后人,”他冷笑一声,“你父亲当年,也是像你这样,带着满腔热情和自以为是的正义感,闯入了这里。可惜,他最终也没能活着走出去。”

“你……你认识我父亲?”陆时衍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他死死地盯着老者,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认识?哈哈……”老者发出一阵干笑,“何止是认识。他当年,差点就毁了这里,毁了我们安氏家族守护了数百年的秘密!”

“你把他怎么样了?”陆时衍怒吼道。

“他?他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了代价,”老者的眼神变得冰冷,“就像你们,也将为你们的好奇心,付出代价一样。”

他挥了挥手。

他身后的几个壮汉,立刻呈扇形散开,将苏砚三人的退路完全封死。

“你们是谁?”苏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道。

“安氏,安承宇。”老者傲然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号,“‘守渊人’的当代族长。”

“安族长,”苏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与你们为敌。我们只是想揭开历史的真相,让流失的文物回归它应有的位置。”

“真相?”安承宇冷笑一声,“你们所谓的真相,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的猜测罢了。我们安氏家族,世代守护‘镇渊之宝’,是神明赋予的使命。我们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守护者!”

“守护?”陆时衍怒极反笑,“你们所谓的守护,就是将国宝据为己有,甚至不惜与国际文物走私集团勾结,让它们流落海外吗?”

“勾结?”安承宇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你们懂什么!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守护’!有些东西,只有在黑暗中,才能避免被贪婪的世人毁灭!你们这些所谓的学者,所谓的正义之士,不过是打着‘保护’的旗号,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苏砚反驳道,“文物是属于全人类的共同财富,它们应该被放在博物馆里,让世人瞻仰,而不是被你们藏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底,任其蒙尘!”

“蒙尘?”安承宇的目光,投向祭坛上的玉璧,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狂热的崇拜,“你们根本不懂它的力量。它不是普通的文物,它是神物!是沟通天地、镇压邪祟的神物!它只能属于我们,也只能由我们来守护!”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祭坛上的玉璧。

“看到了吗?那就是真正的‘镇渊之宝’——‘天地同寿’!而你们找到的‘雪域昆仑’,不过是我们先祖为了迷惑外人,仿制的赝品罢了!”

“赝品?”苏砚和陆时衍都愣住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千辛万苦找到的“雪域昆仑”玉璧,竟然会是赝品!

“没错,”安承宇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我们安氏家族,为了守护真正的‘镇渊之宝’,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雪域昆仑’,不过是我们计划中的一环。我们故意让它出土,故意让它引起世人的关注,就是为了转移视线,让真正的东西,能够安安稳稳地待在这里,不被打扰。”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陆时衍身上。

“可惜,你父亲当年,差点就发现了这个秘密。幸好,我们及时阻止了他。而你们……”

他的眼神,再次变得凶狠起来。

“你们也一样,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他大手一挥,厉声喝道:“动手!”

他身后的几个壮汉,立刻如饿虎扑食般,向苏砚三人扑了过来!

“小心!”陆时衍大喝一声,一把将苏砚拉到自己身后,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把防身匕首,迎了上去。

扎西也毫不畏惧,挥舞着登山杖,与另一个壮汉战在了一起。

一时间,狭窄的石室内,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安承宇则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仿佛在欣赏一场好戏。

陆时衍身手矫健,匕首舞得密不透风,一时间,那几个壮汉竟近不了他的身。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个个都是练家子,他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

苏砚和扎西也陷入了苦战。

眼看三人就要支撑不住,陆时衍突然大喝一声:“苏砚,扎西,退到祭坛后面!”

苏砚和扎西会意,立刻且战且退,退到了祭坛后面。

陆时衍则一边抵挡着攻击,一边也向祭坛退去。

安承宇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脸色一变,喝道:“别让他们靠近祭坛!”

但已经晚了。

三人退到祭坛后面,陆时衍立刻从背包里取出一个仪器,飞快地在上面操作起来。

那是他根据“玉衡”芯片的原理,设计的信号***!

他将***对准了祭坛上的“天地同寿”玉璧。

仪器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声。

紧接着,奇迹发生了!

祭坛上的“天地同寿”玉璧,光芒突然开始闪烁起来,变得忽明忽暗。

整个石室,也随之开始剧烈地摇晃,仿佛发生了强烈的地震!

“你……你做了什么?”安承宇脸色大变,惊恐地看着那块玉璧。

“没什么,”陆时衍冷笑一声,“我只是发现,这块玉璧的能量,与地下的某种磁场产生了共振。如果强行干扰这种共振,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巨响。

祭坛上,那块巨大的“天地同寿”玉璧,竟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不——!”安承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扑上前去,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这些疯子!你们毁了它!你们毁了我们安氏家族数百年的守护!”他疯狂地嘶吼着,双眼通红,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守护?”陆时衍冷冷地看着他,“你们所谓的守护,不过是一种偏执的占有欲罢了。有些东西,只有让它重见天日,才能真正发挥它的价值!”

“价值?哈哈……”安承宇疯狂地大笑着,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绝望,“你们懂什么价值!你们毁了它,你们也别想活着出去!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墓!”

他疯狂地扑向控制台,似乎想要启动某种自毁装置。

“阻止他!”陆时衍大喝一声。

但已经来不及了。

安承宇的手,已经按了下去。

整个石室,开始发出更加剧烈的摇晃。头顶的石块,开始不断地掉落下来。

“快走!这里要塌了!”陆时衍大吼一声,拉起苏砚和扎西,就向来时的石阶跑去。

安承宇却站在原地,疯狂地笑着,任由石块砸在他的身上。

“我安氏家族,与‘镇渊之宝’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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