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自由了

随着精卫部落的七位勇士以张牙舞爪的姿态，跳起了神秘莫测的舞蹈仪式，他们的古铜色肌肤上逐渐布满了汗珠。在这场仪式的高潮时刻，四周的山林被密雾所笼罩，似乎预示着一场风雨即将来临。

风声开始呼啸，树叶被狂风卷起，在空中纷飞，打破了这片山林长久以来的死寂。饥饿的七位勇士原本已经筋疲力尽，但当他们看到风起云涌，听到风声乍起时，他们疲惫不堪的脸上却流露出了一丝希望的神采。

他们的先辈们没有欺骗他们，这个传说中的古老仪式确实能够引动天地之间的巨大变化，让世代相传信奉的神灵为他们指点迷津。

据说这个仪式需要族人鲜血的引导，戚老作为族群中的长者，第一个勇敢地弄破了自己的手指，用鲜血在自己的身上画起了某种神秘的图案。

仅仅片刻之间，戚老的脸色就变得苍白，身体虚弱得几乎要倒下，但他依然坚持让血水从指间不断流出，继续着这场仪式。

其他六位勇士见到戚老的举动后，他们也几乎同时作出了相同的决定，纷纷弄破手指，以鲜血在自己身上画起了相同的图案。

当七位勇士因为流血过多而感到头昏眼花，最终倒在了地上时，他们的脸上都流露出了心安理得的笑意。他们已经尽了最后的努力求生，看到狂风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倒下而停止，他们的心中还存有一丝希望。

狂风怒吼，飞沙走石，迷雾翻滚，但无论如何也不肯散去。倒地的七位勇士仍然看不见迷雾后的天空，不知道出路究竟在何方。

即便此刻他们世代相传信奉的神灵，应他们所愿给他们指引了生的方向，他们也已经无力沿着神灵指引的方向前行。

当七位勇士脸上那仅有的一点光亮逐渐暗淡下去，他们依然没有等到他们信奉的神灵出现。

除了怒吼着的狂风裹带着飞石，在他们裸露的古铜色肌肤上增添的无数伤痕外，他们没有得到神灵任何的暗示。

他们的心中刚生出一点怀疑，就被他们自己无情地抹杀了。他们宁可在期望奇迹中丧生，也不愿死在怀疑绝望的痛苦之中。

其实人在面对不得不死亡的时候，有点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精神也是无可厚非的。这种精神状态，可以被看作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机制，它帮助人们在绝望中找到一丝慰藉，即使这种慰藉是虚幻的。

在七人就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终于还是发生了奇迹。在绝境中，希望的火花似乎在黑暗中闪烁，尽管微弱，却足以点燃他们心中最后的希望之光。

满天的白雾突然之间就变换了颜色，漆黑如墨，黑如鬼魅，透着阴森森的鬼气，让人为之绝望。这突如其来的黑暗，仿佛是死神的面纱，遮盖了所有的光明与希望。

黑暗一如死亡，让人恐惧，让人本能的就想逃避，不敢去面对，不愿去面对。它无声无息地侵袭着人的内心，让人在无形中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和无常。

但是死亡不管你是否愿意，它最终都会不期而至，没人可以逃脱，就连传说中的神魔也是不能。死亡是所有生命的终点，是宇宙间唯一公平的法则，它不分贵贱，不分种族，无情地降临在每一个生命之上。

结局早已注定是一场悲剧，那么我们为什么还都不要命的去追名逐利呢？在死亡面前，一切的名利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那么短暂和虚无。

面对着这突然之间出现的死亡黑暗，七人中的最长者戚老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他的思绪如同被风吹散的落叶，在无尽的黑暗中飘荡，寻找着生命的意义。

精卫部落虽说总人口不足千人，过着最原始的打猎为生的生活，但却也不妨碍他们探索生命的真谛。在自然的怀抱中，他们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对生命最朴素的理解和尊重。

七人努力睁开疲惫不堪的眼睛，看着这象征着死亡的黑雾，七人的心中自是有各自的想法。每个人都在这黑暗中寻找着自己的答案，或是恐惧，或是平静，或是绝望。

狗蛋想到家中独居的母亲，想到她那虚弱的病体，也是几日未能进食，不知是否还能挨到现在，他的心就一阵阵的刺痛。亲情的纽带让他无法割舍，即使面对死亡，他心中最深的牵挂依旧是那个需要他照顾的母亲。

狗蛋并不怕死，但他却怕自己的母亲因为他打不到猎物而饿死，他心中充满着不甘。因此他的情绪是七人之中最激动的。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取母亲的平安，哪怕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眼前的死亡之雾，绝对不会是他们世代相传信奉的精卫大神，感应到他的族人的祭舞而给出的生的指引。在这一刻，信仰似乎失去了它的力量，无法为他们指引出一条生路。

狗蛋的心中那对他们世代相传信奉的精卫大神的怀疑又一次涌上心头，如果他们的神真的庇佑着他的子民，那么为什么不给他们生的指引？信仰与现实的冲突，在他的心中激起了波澜。

几日的饥寒交迫，精卫部落中的病弱不知因此而陨落了多少，就连最强壮的猎手们都快饿死了，整个部落都已经失去了希望。生存的斗争是如此残酷，它不给弱者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

七人中最为强壮的头人脸上满是不舍的柔情蜜~意，他想起了他的妻子，想起了妻子与孩子送他出发时的情景。那一刻的温情，成为了他在黑暗中唯一的光亮，支撑着他继续前行。

三天前，当妻子站在村口，目送着他踏上狩猎的旅程时，她的表情显得异常平静。她内心深处充满了对他的信任，坚信他能够带回足够一家人享用好几天的猎物，并且平安归来。毕竟，在过去的岁月里，他从未让她失望过，总是能够满载而归，为家庭提供充足的食物。

两天前，妻子再次站在村口，送他踏上狩猎的路途。然而，这一次她的心中开始涌现出些许的担忧。她首次对他的狩猎能力产生了怀疑。当结果如她所担忧的那样，他两手空空地归来时，她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了。

在精卫部落，男人们外出打猎，从未有过连续两天都一无所获的先例。因此，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储存食物的习惯，总是依赖于每天的狩猎成果来满足日常所需。

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享受着新鲜的猎物，即使偶尔有猎人一天没有打到猎物，他们也不会感到特别的担忧。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只是暂时的，明天一定会有新的收获。

然而，当所有的猎人连续两天都没有打到猎物过后，整个部落开始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前天所打的猎物已经被他们消耗一空，而他们并没有为这样的情况做好准备。

时值冬季，山林之中早已没有了可以果腹的果实，而一向不注重储存食物的他们，因此第一次尝到了缺乏食物的苦果。

今天一大早，当妻子再次站在村口送他出发时，她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惊恐和不安。夫妻俩也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他们把仅剩的最后一点食物都分给了两个年幼的孩子。

妻子已经怀孕九个多月了，即将迎来新生命的诞生。而老三也才刚刚断奶没有多久，老大只有七岁，距离成为一个合格的猎人，还需要好几年的时间。

“大人，下面有七个快死的土著，你是要活的，还是死的？”

在一片黑雾之中，一个苍老而难听的声音响起，语气中透露出冷酷无情的杀机，同时还带着一腔的谄媚。

“活。”

一个威严而又性别难辨，年龄不明的声音回应道，让人闻之惊恐绝望，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都随之而来。

如果精武寻梦、小云儿等人在此，他们一定可以听出这两个声音主人的身份。苍老难听的声音属于地下城的大巫师，而那个不知男女、年龄的声音，则是巫神分身的。

大巫师早先从巫神分身在地下城开辟的空间通道中离开，他安全地出现在了桂阳郡云雾山脉与云梦泽交界处附近。

在经历了五百多年的漫长岁月之后，终于再次呼吸到了那久违的新鲜空气，大巫师的眼前是无尽的绿色植物，天空中温暖的太阳照耀着他，让他感到无比的欣慰和感动，以至于泪水不由自主地从他的眼角滑落。

“嘎嘎！”

经过好一段时间，大巫师才逐渐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他发出了那种令人听起来感到毛骨悚然的狂笑声，仿佛在宣泄着长久以来被压抑的情感。

“我出来了！我真的出来了！终于自由了！”

他抬头望向天空，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要将这五百多年的痛苦和屈辱，全部宣泄出来。

周围的自然环境，对于大巫师来说，既陌生又熟悉。他记得，自己曾经也是这片大地上的居民，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然而，自从被巫神分身囚禁在地下城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感受过这样的自由。

此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五百多年的沉闷和压抑，全部吸进肺里，再狠狠地吐出来。

“嘎嘎！我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大巫师狂笑着，开始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奔跑起来。他跑过草丛，跳过小溪，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释放出来。

然而，就在他尽情享受这份自由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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